陶藝家拾遺補闕再造藝術
大公報(12/2/2010)-陶藝家拾遺補闕再造藝術
器物不只是用具, 還可盛載歲月與情感;藝術不僅是創新,還有過程與思考。現對於藝術中心展出的「拾遺.補闕--實用器物研究」, 不純是一個藝術展覽,而是二十位參與者研究及探討實用器物後,一次成果的分事。
探討器物背後故事
展覽統籌黃麗貞本身是一位陶藝家,除了創作,也醉心於探究何謂陶瓷的本質。在零五年,她和一班製作陶瓷的人,由陶瓷最初的實用器物功能開始鑽研,並舉行了「造物忘年」 展覽。到了零七年,則集中了解杯與碟,原來杯與碟在中國的新石器時期已出現,有關的學習令她獲益良多。她覺得這些研究項目不應只是一次性的,於是,叉開始了「拾遺.補闕」 的研究。
「拾遺﹒補闕」 這個題目,又是如何確定的?原來,真的有點像路上拾遺。黃麗貞說: r有一年,我和香港藝術學院一班學生遊學倫敦,去參觀了一個古董市場,大家都是創作人,很愛收集舊東西一只見市場內有很多實用器物,可能經過流轉移動,有些崩壞了,而後來擁有這些物件的人,看看這些器物,又有何回應?這便能看出人的關注點。這次參與研究的人嘗試在製作的過程中,由一件物件出發,補回缺失的部分,從中去了解,修補物件的背後,有何值得思考的地方。」 可能,每個人家裡都有一兩件祖傳器物,如一件陶瓷碗或杯,有些人家裡總是擺放著一些破了卻又捨不得拋棄的物件。黃麗貞覺得這方面值得了解的是,因為物質豐富,人們總愛拋掉壞了的東西,很少有一種缺失的意識,這次有二十名參與研究的人,會去探討如何回應補闕。「物件是死物,但因有人的介入,便有了新的關係。」黃麗貞說。
小器血悟出人情昧
黃麗貞以她的研究過程為例,她借來哥哥家中的古雅書台與自己的工作台拼在一起,書台是研究與思考,工作台則是指製作,代表藝術家總有想一會兒,又做一會見的習慣。她形容自己的研究過程是奇異的旅程: 「在倫敦的古董市場買了一件茶具,還以為蓋子遺失了,回來後找尋資料,才知道原來西方是用它來放牛奶的; 更有趣的是,這造型與我國古代的匜很相似,只是,匜一般是祭祀儀式上淨手的用具。我嘗試用陶藝做了一批匜,在陶藝店售買,目的是希望找到使用的人,了解其使用的回應。因而,結識了一位購買了陶匜作裝飾的英國陶瓷收藏家,通過電郵與他聯絡,問他對我做的陶匜,有何意見。他寄來了英一間名叫Lowestoft 瓷廠的資料.介紹冊中有一件十八世紀的餵壺,用作照顧臥床的病人,也有的款式是讓病人自己執著來用。 最後,我又燒製了幾件陶餵壺,上面寫著A trifle from Hong Kong,意思是香港的小意思,作為對以前的人對病人的關愛一種敬意。」
兩件小小的器皿,讓黃麗貞頓悟出,人與人之間濃濃的人情味,而現今的人,又通過物件,與古人作超越時空的溝通。
黃麗貞又介紹了其他參展者的作品,業餘陶藝創作者關麗珊的<完缺>,由拾破爛及補缺的過程中,深深體會到現代人消費及丟棄的輕率而造成了浪費的習慣。黃麗貞說,關麗珊通過朋友、垃圾站、網上收集破舊的陶瓷器血,然後關麗珊發覺,大部分舊器皿都並非破爛了,而是因主人不喜歡,又或者一套器皿之中損壞了一件,其餘的便悉數棄掉。關麗珊遂用透明的玻璃重造那損壞了的一件,去彌補那不完美的部分,讓整套器皿得以補缺。為此,關麗珊還專誠去跟黃國忠學習玻璃製作,從而喚醒人們珍惜擁有的東西。
藝術愛好者黃炳達的「長櫈」,以兩張長櫈作出對比,一張是擺放在他家中露台,由於做工款式比較精緻,用來放盆栽; 另一張是在新界老村莊找到的俗稱的橋櫈,以前人們用來「行」床、圍桌吃飯、在村中觀看電影,都可用它,而橋櫈,又有一種人與人之間橋樑的寓意。黃炳達通過手工,製作一批模型,讓觀者重溫橋櫈的百搭功能。
不同角度認識舊物
這次參與研究的共有十五位陶瓷藝術家及五位寫作人,大家由各自的角度去認識舊器物的背後故事,然後作出補闕。如劉學成將祖母及爸爸遺下的舊木箱,用透明玻璃罩著,既保護又能看到先人的禮物;張麗珍重製公公的瓷枕,上面寫著「奮發圖強」,以繼承前人自我勉勵的頑強生命力; 李綺薇在重製一些被用作燭座或剃鬚碟的外銷瓷器血上,感受到中國著名的青花,如何在西方受歡迎及其特別風格; 邱文彬到日本學習以金箔修補破瓷器的製作,認識到當地人對舊物件的珍視......。
黃麗貞補充說,參展者的研究報告,收錄在《拾遺﹒補闕》手工書中,她希望通過手工製書的過程,也是對「拾遺﹒補闕」 不同角度的演繹。這是一個不算很大型的展覽,卻能讓觀者了解更多藝術家的思索,也對物件背後的故事,有更多的聯想與啟迪。不過,可能需要作更多介紹,才能令觀者明暸參展者的深層次意念。 有興趣參加導賞者,可電28245371,或登上網站www.hkas.edu。
展覽:「拾遺.補闕一一實用器物研究」
地點:香港藝術中心五樓包氏畫廊
展期:即日至二月二十八日報農曆新年假期休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