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了,謝謝——「我哋話俾你聽OK就得㗎喇」展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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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、攝:西瓜 . | . 本文轉載自2019年8月號(vol 95)《△志》

今年五月至今,大型基建問題連連,困擾港人的不只能通車與否,而是更深一層對香港廉潔根本性的信任:有一天我們會否不敢踏進車廂一步?「我哋話俾你聽OK就得㗎喇」是馬時亨五月底回應高鐵試運多宗事故時的說話,當時他拒絕公開高鐵試行出現問題的資料,傲慢態度引起全港嘩然。可見如港鐵主席等高官權貴,即使在公眾利益事務上,仍自許為家長——「我話係就係,唔到你駁嘴」的心態,亦見市民與政府權力不對等的狀況。由三位藝術家張亦勤、周景豐、袁錦華組成的2M07的展覽「我哋話俾你聽OK就得㗎喇」,以幽默得令人落淚的方式回應政府家長式管治心態,在風雨飄搖的七月回顧種種,更覺唏噓。

《贅言兩部》2M07,2019年

《贅言兩部》2M07,2019年

《石崇斗奢》2M07,2019年

人肉錄音機

五月,港鐵沙中線紅磡站月台鋼筋接駁涉造假事件及一系列偷工減料醜聞。七月,西九龍文娛藝術區地盤又發生地陷,至今仍不知有否涉及人為失誤。而六月至今,政府強推送中條例引起社會極大反彈,示威活動持續升級,警方強力鎮壓手段前所未見,亦叫人心惶惶。有人說「我討厭政治」,但政治無可避免影響著香港人的日常生活。

這個六、七月,香港人大概看了五年份量的政府公告和記者會。去到一個地步,好像沒甚麼有用的資訊,沒有甚麼分別,只是不斷重覆又重覆。展覽中的作品《贅言兩部》,找來行政長官林鄭月娥與政務司司長張建宗的講話,前者重新配上冗長的天氣預告聲道,後者疊上 “Sing Hallelujah to the Lord”,竟毫無違和感。猶記得前任政務司司長林瑞麟獲賜名「人肉錄音機」,皆因他「盡忠職守」不斷重覆又重覆事先預定的說話。明明要對市民負責,卻每每不求解答疑慮,但求含混過關。對著這些猶如鬼打牆的言語,只見無力感愈見加劇,相信這正是今天市民如此沮喪無力的原因之一。

《石崇斗奢》2M07,2019年

《石崇斗奢》2M07,2019年

《石崇斗奢》2M07,2019年

啞子吃黃蓮式戲謔

埃及著名喜劇演員Bassem Youssef曾說道:「諷刺是武器。」其諷刺時弊節目大受觀眾歡迎到一個程度,政府指控他侮辱伊斯蘭教及總統,迫使電視台開除他,甚至後來要流亡美國。他說:笑聲最誠實,能反映民心。

笑聲建基於共鳴,共鳴則建基於群眾共同經驗的荒謬日常。「我哋話俾你聽OK就得㗎喇」展覽中包括一系列戲謔式作品,包括《石崇斗奢》和《胡不遄死》兩組作品。前者製作只此一家的訂製路牌,把「大白象」、「白海豚勿進」、「逾七千億」等,諷刺多項強推上馬的大型基建只是大白象工程、破壞環境、造價天文數字等醜聞,有留意時事的香港人大概都會「笑到喊出黎」。後者則模仿製作港鐵站內各項物件,如車廂內的LED顯示屏、小朋友度高刻度,以及諷刺沙中線事件荒謬的天價車票,反映港鐵管理不善兼政府監管不力,導致要納稅人埋單的可悲。

社會局勢瞬息萬變,撰文時已然七月,五月時鬧得沸沸揚揚的大白象工程,報告還已獲政府接納。一切好像已經遠去,其實不然。社會失能,政府失職,背後最根本原因也指向生活中的政治,不容逃避,唯有盡情恥笑之。